「慢一點,讓童年的勇氣追上你…」


某天看了這部電影,雖然馬上就有討論與思索的機會,
經過了那樣完整的對話,對我來說「意義」已經完成,
但想了想,還是試著把它整理出來。

我仍記得我的國小死黨何瑞翔,
也記得我們如何像一號、二號那樣,在周遭的環境裡自得其樂,
在處處皆是工地的彰化師大校園裡,
在鋼筋堆、砂土山、模板之間爬上爬下,度過好長好長一段時間。


現在想想,那一段太長的時間就是童年。
我還記得我們共同營造的世界觀,
由於討厭工人,所以我們組成了只有兩名成員的破壞部隊,
四處搗蛋(這是以大人的認知來描述,在當時我們可不這樣認為)、
執行一些只有我們認定的破壞行動(其實很過癮)…


而童年就像是無止盡的暑假,我們並不期待長大的日子快一點到來,
只是盡情享受著那種永無止盡的緩慢的時間感。


直到我們的小小世界開始有了變化,
二號(就是何瑞翔;國小階段不用座號代稱別人根本就是異類)
那種漫不在乎的灑脫、自我中心的強烈特質,吸引了不同的男生跟他要好,
原本幾乎獨佔他時間的我逐漸退到一旁,慢慢的、慢慢的退到了社會規範的圈圈裡面,
原本跟著他衝撞大人世界規範的那個我逐漸消退,
而父母師長眼中的乖乖牌的我則逐漸壯大。

「…單親它只是一個設定,不代表我是全心全意在關注這個問題,
 我反而關注的是小孩子童年的孤單、哀愁從哪裡來?
 其實小孩子也是有哀愁的,只是我們沒有注意到…」



升上四、五年級後,我違規及挑戰價值的行為越來越少,
只是在一旁看著二號在男生集團的簇擁當中被動地成為團體的核心人物,
其實他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有改變,改變的是我,改變的是周遭的男生們,
我變得更為保守內斂,男生們則變得更叛逆更反體制,
直到我考上陽明國中34班為止。

「單親、隔代教養只是背景,而孩子的孤獨感不論在任何的家庭都會有這樣東西…」

某次曾經在師大側門附近看到他,
穿著陽明國中夏季制服的我,跟穿著明道中學的(西裝)制服的他,
相形之下我還像是沒長大的小學生,而他已經像個小大人似的…
然後,高中階段,
我也曾經在彰基急診部的義工行列中看到他,
只是那時他已經去了美國,而我則是一個普通的台灣高中生。
到後來,
我只在前一兩年的某個夢中有再見過他。

「『分離』的確是我所要寫的最大主題,我們都把分離、死亡當成一種『失去』,
 可是其實我們並沒有真正失去什麼,
 所謂『成長』其實都來自於和某個人、或是某件事物的道別,
 在這之後你的心態變得成熟一點點,這是長大的過程,但你並沒有失去任何東西。」



我們兩人的情誼不知不覺從死黨變成兩個有距離的小孩,
我並不是很理解其中的轉變,只是突然覺得不應該再像從前那樣「破壞」規則和物品,
只是突然變得社會化,也就是變成大人所期待的樣子。


看到【囧男孩】片尾一幕幕的「拜拜~」,好有感觸。
那裡不是像【練習曲】片尾所得到的祝福與面對未來的勇氣,
而就像是導演所說的,是對童年的許許多多道別。


我想起以往過年回南部老家,每次坐上計程車前的不捨與難過,
我想起每個求學階段的畢業典禮,最後與同學道別的感受,
我想起謝師宴結束當晚在捷運上的靜默,
我想起每次和老友們出遊,最後即將前往車站搭車離開時的道別,
我想起【九降風】的畢業歌《藍色蝴蝶》,
我想起張雨生的《我期待》…

到了異次元之後,
那些,通通不會再回來。


在滑水道頂端,我只是好想好想跟何瑞翔正式說一聲,

「再見!二號你這大笨蛋!!!」




斜體字部份,引自導演專訪:
http://www.funscreen.com.tw/head.asp?H_No=207&period=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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