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ymies: No Mind, just Here and Now.

今天早上做了個夢
一個好傷心的夢

我夢到政廷(總之就是類似的大塊頭的形象,接下來皆以[政廷]代稱之)快掛掉了,
被送來我工作的單位善後
其實他不是快掛掉,應該說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但是他的腦/頭部還是可以照常運作
他被送來的時候,人正在昏睡著
送過來的單位報告說,他已經快死了,你們把他處理一下吧

於是我和我的前輩就做了一些簡單的評估和檢查
發現其實他的身體機能還算正常,看不出有哪裡已經停止運作的
但是前輩說,像這種狀況,只要放著不管他的話,很快他的身體就會停擺,然後爛掉
到時候如果病人腦袋還清醒的話是很痛苦的事...
所以我們應該設法讓他的身體不要那麼快壞死,設法讓他的身體和他的腦部的步調一致

於是前輩就設法把政廷叫起來,想要叫他配合一下,做點運動加以訓練
後來我們發現其實他根本沒有要死的跡象,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有點嗜睡之外
那既然如此,就不要讓他那麼快掛掉,如果可以的話,最好還能練到身體狀況恢復到正常的樣子

因此我們的治療方針就隨著我的想法而改變了
我們努力維持他的清醒,並且要他做身體部位的運動

然後...夢境忽然轉到另一個小女孩,我想那是妹妹在我夢中的形象
故事情節變成說,妹妹也是從昏睡快掛掉的情況被救回來
然後我們單位要負責治療她,以免她狀況又掉回去

然後然後...某次治療之間妹妹突然問我,欸~
"我生病以前有沒有養烏龜?" "我以前養的烏龜咧?"之類的問題
我發覺如果把那個寵物帶過來給她見見面的話,
也許對她的病情有幫助,是一種正向的鼓勵
那樣她就不會繼續惡化了

問題是(我突然很傷心),因為我和家人早就把那烏龜放生了,現在根本拿不出來...
也就是說我對她身體的狀況無能為力,有種深沉的無力感
連這點心願也無法幫她達成,實在是...自責又傷心
不得已,只好跟妹妹據實以告

對不起...妳的烏龜已經被我們放生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難過,我在夢中顫抖著淚流滿面
在我睜開眼睛前,我知道我一定哭了...好難過好難過的感覺
稍微翻了個身,淚水橫過我的鼻樑,順著我的臉流到枕頭上
我哭了,而且哭得好傷心...


***

這個夢隱藏了不少東西在裡頭,那是我的心努力想告訴我的事
-因為妹妹對我的期待落空,令她失望,不能陪在她身邊,不能滿足她一個小小的心願
-昨晚跟芃小吵了一架,關於寂寞/講電話/態度敷衍的事
我知道我一直對不起她,因為在這無聊的暑假,"人家即使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所以打給你,這樣也不行嗎"
電話中芃的聲音也顫抖著,為什麼我總是讓她泣不成聲?為什麼我總是讓她失望?
我也很明白那種人群裡的孤寂,我很清楚那種一個人的寂寞的不是嗎?
我很難過,也很無力...
-PT對我而言,會不會就像是夢中那樣?
"為了不讓病人的身體比腦部更早壞死而存在的",
"為了維持他的身體不致於太早崩壞"
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救人呢? 我們是為了什麼而做這些治療的呢?
-我好傷心啊...面對現實生活的無力感,不知道何去何從的方向感...

-烏龜/寵物,會不會有更深的含意...?
也許那個妹妹的形象是我的心,烏龜是當初之所以能堅強能撐下去的理由/精神支柱
我的心正在質問我,
"你把當初的精神支柱拿到哪裡去了?為什麼我現在這麼痛苦?"
"當初有什麼理由能讓我走到現在這一步的?這個理由存在嗎?"

對不起..."心"啊...我把那個理由弄丟了...
那個理由現在已經找不回來了...
對不起讓你現在受這種苦...對不起...